第十一章替自己傷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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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姑娘，你若是累了，就先回房休息！”太夫人見顧瑾瑜臉色變得煞白，提醒道，“你今天也太累了，回去好好養著，明天還要去忠義侯賞花呢！”
驚訝她眼裏有了淚。
心裏暗忖，三姑娘其實是個善良的孩子，等閑旁人的噩耗也聽不得！
“我沒事的，祖母。”顧瑾瑜忙擦擦眼淚，彎腰撿起筷子，垂眸道，“我之前在舅舅家住的時候，曾經見過程家二小姐數面，也算是故人，如今冷不丁聽她已經香消玉損，頓感傷懷罷了！”
她在替她自己傷悲！
臨死也不知道慕容朔為什麽要害死她……
“唉，的確是個意外！”顧廷南搖搖頭，嘆道，“聽說七夕那天程家二小姐跟六皇子一起在護城河放花燈，不慎跌入水中溺亡的，六皇子對她情深義重，到現在還躺在床上，一病不起呢，程院使夫婦更不用說，白發人送黑發人，特別是程夫人，差點也隨二小姐去了，可憐啊可憐！”
情深義重？
分明是苦心設下的圈套罷了！
顧瑾瑜心裏冷笑。
太夫人也跟著嘆氣。
這樣的痛苦，她剛剛經歷了一遭，感同身受。
“大哥，你到底去不去啊！”顧廷南見顧廷東沈默不語，又問了一遍，要去就一起去哪！
“我不去！”顧廷東放下筷子，騰地起身就走，走了幾步，又停下腳步，“你也不要去，不過是推薦了幾貼膏藥罷了，沒什麽大不了！”
“母親，您看大哥，我說錯話了嗎？”顧廷南雙手一攤，目送著顧廷東的背影消失在門口，又低聲問道，“難不成我大哥跟程家有什麽過節？”
顧瑾瑜絞著衣角，凝神傾聽。
印象中，程家跟顧家並無來往，但看顧廷東對程家的態度，分明是恨之入骨的架勢。
難不成兩家真的有什麽恩怨？
“不過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，不提也罷！”太夫人輕嘆道，“既然你大哥不讓你去，那你就不要去了，聽你大哥的就是！”
顧廷東跟程庭的恩怨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，而且她也不想說，不能說……
顧廷南聳聳肩，點頭道是。
不提就不提。
反正家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，他也不想知道。
從慈寧堂出來，顧瑾瑜這才想起她父親還被她“定”在了清風苑，忙快走幾步，討好道：“三叔，您剛才不是跟我討那個跌打損傷的方子嗎？不如您現在隨我去清風苑走一趟，我拿給您看！”
“好！”顧廷南爽快地答道。
遠遠地，屋裏傳來女人的哭泣聲：“老爺，您這是怎麽了啊！”
“哭什麽哭？還不趕緊把那個孽障給我找來！”顧廷西怒吼道，“我是被那個孽障給捉弄了！”
三姨娘跌跌撞撞地跑出來。
見了顧瑾瑜，驚喜道：“三姑娘，您可算回來了，您趕緊把老爺解開吧，老爺飯還沒有吃呢！”
顧瑾瑜信步進了屋。
擡手解了顧廷西的穴位。
顧廷西一個趔趄，差點摔倒，他狼狽地爬起來，氣急敗壞道：“你個孽障，敢陷害你老子，看我不打死你！”
顧瑾瑜涼涼地看了他一眼，轉身就走，若他真的敢動她一根手指頭，信不信她會再次定住他。
顧廷西更加生氣，挽挽袖子沖了過來。
竟敢藐視他的威嚴，真是氣死他了！
“二哥二哥，你這是幹嘛，三姑娘這麽大了，打不得啊！”顧廷南忙攔住他，“有話好好說，消消氣消消氣哈！”
“就是啊老爺，三姑娘是被人陷害的，反正大姑娘也沒死成，您這是何必呢！”三姨娘也上前跟著勸道，“三姑娘明天還要去忠義侯府賞花，若是您把她打壞了，太夫人肯定會怪罪老爺的！”
兩人連拖帶拽地把顧廷西帶走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綠蘿興奮地從衣櫃裏取出一件大紅色逶迤拖地煙紗裙，得意道：“哼哼，姑娘穿上這件煙紗裙去忠義侯府，肯定會力壓群芳，鶴立雞群的！”
別的不說，光是這裙擺上綴的寶石。
她跟青桐足足縫了一天呢!
到時候，肯定亮瞎所有人的眼！
柳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商，前任二夫人柳氏的嫁妝頗為豐厚，姑娘在顧府雖然處境艱難，但在錢財上卻從未短缺過，甚至比太夫人手頭還闊綽呢！
“不過是賞花，穿這麽繁瑣幹嘛？換件簡單一點就好！”顧瑾瑜瞥了一眼綠蘿手裏的長裙，倒吸一口涼氣，她穿這身衣裳，是去給忠義侯府拖地的嗎？
前世她身子孱弱，出門的機會並不多。
在家呆久了的人，並不喜歡太華麗張揚的衣裳。
“可是姑娘，這裙子是您前些日子讓奴婢們連夜趕制好，說是等去忠義侯府的時候穿的哪！”綠蘿睜大眼睛道，“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，怎麽又不穿了？”
姑娘越來越奇怪了。
先是莫名其妙地通曉了醫術，眼下，怎麽連穿衣的品味也變了？
“姑娘，這件怎麽樣？”青桐又從衣櫃裏取出一件鵝黃色水仙散花綠葉裙，笑道，“這件吧，這件是上個月舅老爺派人送來的，姑娘還沒有穿過呢！”
“不好，太鮮艷了！”顧瑾瑜搖搖頭，起身走到衣櫃前，翻了翻，找出一襲淡粉色煙籠梅花百水裙，“就穿它了！”好歹不用給人家拖地不是!
綠蘿和青桐不禁面面相覷。
姑娘最不喜歡的衣裳就是這件，之前還說要賞賜給綠蘿，因這衣裳是太夫人送給姑娘的生辰禮，綠蘿和青桐好說歹說才勸住姑娘，再怎麽不喜歡也是太夫人的一番心意，切不可隨意賞人，傷了太夫人的心。
如今怎麽還要穿著去忠義侯府呢？
從慈寧堂出來，大夫人沈氏便帶著顧府的姑娘們上了馬車，浩浩蕩蕩地去了忠義侯府。
“三姑娘，忠義侯府不比咱們顧家，你要查推你之人，大伯娘無可非議！”沈氏特意安排顧瑾瑜跟她單獨坐在同一輛馬車上，肅容道，“但凡事得掌握個度，有什麽證據，盡管告訴大伯娘，大伯娘替你做主，切不可自作主張，魯莽行事！”
若是在忠義侯府鬧起來，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！
今天來賞花的，可不止顧府一家呢！
“大伯娘放心，我知道該怎麽做！”顧瑾瑜淡淡道，“我既然答應過祖母要暗訪，就斷斷不會鬧得人盡皆知！”
畢竟兩府和睦，比起她一個小姑娘的名聲，要重要得多。
這些道理，她懂！
沈氏心情覆雜地瞥了一眼她光潔如玉的額頭，再沒吱聲。
三姑娘的確跟以前不一樣了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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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裏暗忖，三姑娘其實是個善良的孩子，等閑旁人的噩耗也聽不得！
“我沒事的，祖母。”顧瑾瑜忙擦擦眼淚，彎腰撿起筷子，垂眸道，“我之前在舅舅家住的時候，曾經見過程家二小姐數面，也算是故人，如今冷不丁聽她已經香消玉損，頓感傷懷罷了！”
她在替她自己傷悲！
臨死也不知道慕容朔為什麽要害死她……
“唉，的確是個意外！”顧廷南搖搖頭，嘆道，“聽說七夕那天程家二小姐跟六皇子一起在護城河放花燈，不慎跌入水中溺亡的，六皇子對她情深義重，到現在還躺在床上，一病不起呢，程院使夫婦更不用說，白發人送黑發人，特別是程夫人，差點也隨二小姐去了，可憐啊可憐！”
情深義重？
分明是苦心設下的圈套罷了！
顧瑾瑜心裏冷笑。
太夫人也跟著嘆氣。
這樣的痛苦，她剛剛經歷了一遭，感同身受。
“大哥，你到底去不去啊！”顧廷南見顧廷東沈默不語，又問了一遍，要去就一起去哪！
“我不去！”顧廷東放下筷子，騰地起身就走，走了幾步，又停下腳步，“你也不要去，不過是推薦了幾貼膏藥罷了，沒什麽大不了！”
“母親，您看大哥，我說錯話了嗎？”顧廷南雙手一攤，目送著顧廷東的背影消失在門口，又低聲問道，“難不成我大哥跟程家有什麽過節？”
顧瑾瑜絞著衣角，凝神傾聽。
印象中，程家跟顧家並無來往，但看顧廷東對程家的態度，分明是恨之入骨的架勢。
難不成兩家真的有什麽恩怨？
“不過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，不提也罷！”太夫人輕嘆道，“既然你大哥不讓你去，那你就不要去了，聽你大哥的就是！”
顧廷東跟程庭的恩怨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，而且她也不想說，不能說……
顧廷南聳聳肩，點頭道是。
不提就不提。
反正家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，他也不想知道。
從慈寧堂出來，顧瑾瑜這才想起她父親還被她“定”在了清風苑，忙快走幾步，討好道：“三叔，您剛才不是跟我討那個跌打損傷的方子嗎？不如您現在隨我去清風苑走一趟，我拿給您看！”
“好！”顧廷南爽快地答道。
遠遠地，屋裏傳來女人的哭泣聲：“老爺，您這是怎麽了啊！”
“哭什麽哭？還不趕緊把那個孽障給我找來！”顧廷西怒吼道，“我是被那個孽障給捉弄了！”
三姨娘跌跌撞撞地跑出來。
見了顧瑾瑜，驚喜道：“三姑娘，您可算回來了，您趕緊把老爺解開吧，老爺飯還沒有吃呢！”
顧瑾瑜信步進了屋。
擡手解了顧廷西的穴位。
顧廷西一個趔趄，差點摔倒，他狼狽地爬起來，氣急敗壞道：“你個孽障，敢陷害你老子，看我不打死你！”
顧瑾瑜涼涼地看了他一眼，轉身就走，若他真的敢動她一根手指頭，信不信她會再次定住他。
顧廷西更加生氣，挽挽袖子沖了過來。
竟敢藐視他的威嚴，真是氣死他了！
“二哥二哥，你這是幹嘛，三姑娘這麽大了，打不得啊！”顧廷南忙攔住他，“有話好好說，消消氣消消氣哈！”
“就是啊老爺，三姑娘是被人陷害的，反正大姑娘也沒死成，您這是何必呢！”三姨娘也上前跟著勸道，“三姑娘明天還要去忠義侯府賞花，若是您把她打壞了，太夫人肯定會怪罪老爺的！”
兩人連拖帶拽地把顧廷西帶走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綠蘿興奮地從衣櫃裏取出一件大紅色逶迤拖地煙紗裙，得意道：“哼哼，姑娘穿上這件煙紗裙去忠義侯府，肯定會力壓群芳，鶴立雞群的！”
別的不說，光是這裙擺上綴的寶石。
她跟青桐足足縫了一天呢!
到時候，肯定亮瞎所有人的眼！
柳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商，前任二夫人柳氏的嫁妝頗為豐厚，姑娘在顧府雖然處境艱難，但在錢財上卻從未短缺過，甚至比太夫人手頭還闊綽呢！
“不過是賞花，穿這麽繁瑣幹嘛？換件簡單一點就好！”顧瑾瑜瞥了一眼綠蘿手裏的長裙，倒吸一口涼氣，她穿這身衣裳，是去給忠義侯府拖地的嗎？
前世她身子孱弱，出門的機會並不多。
在家呆久了的人，並不喜歡太華麗張揚的衣裳。
“可是姑娘，這裙子是您前些日子讓奴婢們連夜趕制好，說是等去忠義侯府的時候穿的哪！”綠蘿睜大眼睛道，“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，怎麽又不穿了？”
姑娘越來越奇怪了。
先是莫名其妙地通曉了醫術，眼下，怎麽連穿衣的品味也變了？
“姑娘，這件怎麽樣？”青桐又從衣櫃裏取出一件鵝黃色水仙散花綠葉裙，笑道，“這件吧，這件是上個月舅老爺派人送來的，姑娘還沒有穿過呢！”
“不好，太鮮艷了！”顧瑾瑜搖搖頭，起身走到衣櫃前，翻了翻，找出一襲淡粉色煙籠梅花百水裙，“就穿它了！”好歹不用給人家拖地不是!
綠蘿和青桐不禁面面相覷。
姑娘最不喜歡的衣裳就是這件，之前還說要賞賜給綠蘿，因這衣裳是太夫人送給姑娘的生辰禮，綠蘿和青桐好說歹說才勸住姑娘，再怎麽不喜歡也是太夫人的一番心意，切不可隨意賞人，傷了太夫人的心。
如今怎麽還要穿著去忠義侯府呢？
從慈寧堂出來，大夫人沈氏便帶著顧府的姑娘們上了馬車，浩浩蕩蕩地去了忠義侯府。
“三姑娘，忠義侯府不比咱們顧家，你要查推你之人，大伯娘無可非議！”沈氏特意安排顧瑾瑜跟她單獨坐在同一輛馬車上，肅容道，“但凡事得掌握個度，有什麽證據，盡管告訴大伯娘，大伯娘替你做主，切不可自作主張，魯莽行事！”
若是在忠義侯府鬧起來，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！
今天來賞花的，可不止顧府一家呢！
“大伯娘放心，我知道該怎麽做！”顧瑾瑜淡淡道，“我既然答應過祖母要暗訪，就斷斷不會鬧得人盡皆知！”
畢竟兩府和睦，比起她一個小姑娘的名聲，要重要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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